第219章

黑暗的风雨夜……

大风卷过路人的衣角，试图将他们从地面剥离。好几把伞失去了控制，伞面倒挂，原本待在伞底下的人在刹那间被淋成落汤鸡，落魄又狼狈。

这不是一个好天气。

而如果在不是一个好天气上，再加上黑魔标记又在某所房子的上空绿莹莹地闪亮这个事实，某种东西就更加明显了。

“轰隆隆。”

雷声在乌云间闷响，一道闪电将黑夜撕开，但白天从那个缝隙中挤进这个世界的企图只成功了几秒，就又被黑夜的军团打的溃不成军——整个天空重新被黑夜吞噬。

就是那么一个黑暗的风雨夜……

一个穿着斗篷的少女却在暴雨间奔跑着，她丝毫不顾忌雨水的侵袭，更不顾忌狂风的呼啸；黑色的长靴清脆叩击在霍格莫德的地面上，她奔跑的身影有若夜的精灵；她的面前，正是那道亮如白昼的闪电——

狂风将她的兜帽掀开，亮光明亮了她整个面容。

——她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疾速行走，为的是奔赴那一点微不可见的光明。

……

此时是1979年的夏天，食死徒最猖獗的年代。

但与众多哈迷们熟悉的1979年比起来，它依然是不同的。

首先是本应在六年级死亡的雷古勒斯·布莱克没有死，西维亚成功制止了他的死亡，以牺牲一个食死徒为代价取得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并用银色小刀将其销毁。雷古勒斯为此惊疑不定，但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他没有一定让西维亚说出真相的意思，而是选择帮助。

其次是詹姆和莉莉，他们于去年毕业成为傲罗，加入凤凰社，并结了婚。而与这两个人始终都有绕不开的爱恨情仇的关系的西弗勒斯，在西维亚的推动下，毕业之后终于没有加入食死徒，而是进入了魔法部；如今的他是魔法部最高机密组织的神秘事务司的一员，深受器重，连西维亚这几个和他关系最密切的人，一年到头都不能见他几次面。

再然后是艾格妮丝，自从西维亚五年级失踪，她们全家上下找遍每个地方都找不到她之后，她那种被娇养了十多年的天真烂漫的性格大改。即使西维亚之后回来了，也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常常做噩梦，梦里不是西维亚、雷古勒斯就是她的父亲，因为参与食死徒的行动永远离开了她。她没有出众的政治头脑，更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无法像西弗勒斯一样进入魔法部，所以她在毕业后开了一家针对女性客户的店，取名“爱丽丝仙境”，以此作为他们四个人集会的据点。

至于西维亚自己，她毕业的第一天就被烙上了食死徒标记，这是理所当然的。可除此之外，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做，为了HP，为了所有哈迷的心愿，为了一切她喜欢的角色……

雷声再次隆隆响起，滚滚如车轮碾过苍穹。

“看来我们有客人了。”邓布利多透过窗子看向黑沉沉的天空，一只手摸着福克斯的羽毛，轻声说。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即传来一个冷漠的少女的声音。

“柠檬蜂蜜茶。”

邓布利多松开福克斯，后者振动翅膀飞到它的小架子上。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只是浑身湿透的年轻女巫，推开门走了进来。

“天很冷吧，西维亚？”他关心地问，脸上仍是笑眯眯的。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我亲爱的校长。”西维亚捋了一把头发上的水，淡淡地说，“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吗？作为一个六月份就已经毕业了的霍格沃茨的学生？”

“我相信如果你想进来，你是能做到的。”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不过，你可能需要一点收拾自己的时间？”

“没必要。”西维亚并非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但是反正出去也还是要被打湿，收拾与不收拾的区别不大。何况，她是乘着那个难得的机会偷偷来到这儿的，她的时间紧促，必须赶紧说。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校长。我希望你能和我达成合作。”

西维亚毫不畏惧地迎上邓布利多的目光：“我知道我说的话让你震惊、怀疑，普林斯家族在三年前就加入食死徒，如今它的继承人却来找你告诉你想要和你合作，你再怎么震惊与怀疑都是正常的——”

“不，恰恰相反，我亲爱的西维亚。”邓布利多和蔼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果不其然地看到她皱起她的眉毛。

“恰恰相反？”

“我相信你与我合作的诚意。”邓布利多仍微笑着，带着那种无所不知的睿智的可靠的光芒。

西维亚缓缓打出一串问号？

想不明白为什么的她蓦然冷笑起来：“我说校长，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你是知道了什么，还是……”

“是蛇怪。”邓布利多微笑着，声音带着歉意，“那时候我听到了你的一些心理活动。”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包括魂器。”

！！

仿佛一根特大号的鱼刺卡在喉咙里，西维亚冷淡的脸上出现难以形容的表情。饶她如何聪明，都不会想到邓布利多竟然早就知道了。而且还是在她无意间泄露的情况下知道的。

“所以我相信你的诚意。”邓布利多重复。

“好……吧。”西维亚咬着牙说，深吸一口气之后，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到底心情平复了下来，“那么我们直接进入合作的主题。”她从怀表里取出一张羊皮纸，放在校长的办公桌上。她说：“我可以为你和凤凰社做间谍，告诉你们食死徒的行踪。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保护好莉莉·伊万斯·波特。”

邓布利多抬了抬半月形眼镜：“……保护谁？”

“莉莉·伊万斯·波特。”西维亚不耐烦地说。

自认自己还算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这下是真的被惊讶到了，他又问：“确定不是你那位爱笑的小朋友？”

“确定。”艾格妮丝她可以自己保护好！但是莉莉，还有詹姆，他们是剧情的主要人物，对于他们的安全，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邓布利多藏在半月形眼镜后的蓝色眼睛，流露出深深的思索。他发现即使到了现在，他仍然不是很能看懂西维亚·普林斯，这个做事似乎一贯凭喜好来的继承人。

“这对你来说很划算，校长。”

西维亚的声音再次响起，显然她有些急了。她看向外面黑沉的天空，发愁雷古勒斯到底能为她转移多久的注意力。她今天刚带着一支食死徒捣毁了魔法部的一个据点，雷古勒斯跟她一起执行的这个任务，也正因此她得以用追逃逸者这样一个拙劣的借口乘机跑出来，假如她迟迟不回去……

多的是人愿意借这个机会把她拉下来。

“我答应你。但是具体的，我想我们还需要继续商议。想必你今天是没什么空的了？”邓布利多询问。

西维亚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那么，就到这儿吧。”邓布利多轻轻叹气，“我会保护好莉莉·波特，但也希望你在下次来时能告诉我原因。你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西维亚再次点头，他能答应就行，至于其他的管它。不过……离开之前，西维亚又想起一件事：

“我不能时常来霍格沃茨，但是我却可以去博金的商店，施瓦茨先生和米利菲特教授和他很熟，您知道的。”

说着，她跨入校长办公室的壁炉，大声念了一个地名。火焰陡然变绿，刚刚还站在这里的女巫瞬间消隐无踪。

邓布利多看着那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女巫消失，不由得啼笑皆非。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今天晚上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西维亚会选择和他合作，明明之前看来她都是独自行动的。但她既然愿意合作……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件大好事。

那意味着她的朋友、家族，都会站在白巫师这边。

*

“抱歉，我不想跳。”

楼厅的吧台边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小巴蒂本来和贝拉特里克斯一起跟随黑魔王往楼梯下走维拉眼镜妹，听到这个声音他的心猛跳，本能地停住脚步，循着声音望去。

身形高挑的少女倚靠在吧台边上，看样子又拒绝了一个男士发出的彬彬有礼的邀请。

他忍不住低低一笑。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与艾格妮丝·莱斯特兰奇不同，她到现在都对跳舞没什么兴趣，尽管她对那玩意还挺擅长，但他知道那也只是出于社交必要。

所以他来之前，到底为什么要担心会有人抢在他前面邀请她跳舞呢？

但是他才那么想，愉悦的心情就被破坏了。他看到一个穿着挺括的灰色西服的男生向她走去，那是布莱克家族的次子，雷古勒斯·布莱克。他还是西维亚的朋友，很要好的朋友。他曾一度嫉妒……不，不能说一度，应该说是从始至终，他一直在嫉妒他。

少年的脸沉下来，以至于旁边黑魔王饶有兴趣地停下脚步，他也没有马上注意到。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冷冷的几欲让他疯狂的念头，如果那个布莱克家族的男生对西维亚发出跳舞邀请，后者很有可能会答应。

“小巴蒂？”贝拉特里克斯皱眉，然而黑魔王摆了摆手，同样往吧台那边看。

西维亚可不知道二楼的栏杆上竟然有那么多人默默关注这边。看到雷古勒斯过来，她随意地举起杯子向他晃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你成绩出来了吗？”雷古勒斯也学着她姿态放松的样子，靠在吧台边，随意地问。

“出来了。还不错。算是圆满地结束了我在霍格沃茨的学业。你呢？”

“一样。“雷古勒斯回答，与此同时他接过一杯酒，低头轻轻抿了一下。“黑魔王什么时候到？”

“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了——据说他会为我们介绍一位新朋友，也不知道是谁。”

新朋友·小巴蒂·克劳奇轻笑。

这么说，她还没得到他来了的消息。

“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总归在今天晚上我们就会知道。”雷古勒斯并不在意。最重要的是，像这种食死徒与食死徒之间互不认识的情况，在他们的生活里算得上常见。除去黑魔王，没有人知道全部的食死徒的消息。不过能让黑魔王亲自介绍给他们……看来那人在黑魔王心中的分量不小。

“那倒也是。”西维亚的目光穿梭过舞池里男男女女交织的身影，落在大门处，那里仍是安安静静，没有要开启的迹象。

“说真的，我有时候很不明白他的想法。”她的右手慢悠悠地晃着高脚杯，琥珀色的酒液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摇曳生姿，她的声音也同样是慢悠悠的，韵味却悠长，“埃弗里不算是他的心腹，他却要把这么重要的会议放在他的订婚礼上召开。这不能不算得上是一种极大的思宠。你发现了吗？贝拉气得到现在都没有来。”

“或许那人是和黑魔王一块来的，西维亚·普林斯！”

楼上传来贝拉特里克斯恼怒的声音。西维亚惊讶了一下，随后马上想到她说的她跟着黑魔王一起来，她抬头往栏杆那边望——贝拉特里克斯旁边正是他们刚刚讨论的黑魔王是没错，可还有一个人……

小巴蒂·克劳奇。

在这里看到他，绝对是西维亚始料不及的。即使西维亚对自己的微表情一向控制得很好，可是她过久的注视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震惊。

后者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深色的眼眸含笑，直往她的眼里看了过来。

然而西维亚与他的目光只短短对触一秒，就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眼睛。

她心底的问号一个接一一个冒出来，比前些日子知道邓布利多早就知道她在反抗伏地魔时还要惊愕。只是那些问号，在她和雷古勒斯上楼，站在黑魔王面前时，彻底变成了一个肯定的事实——小巴蒂没有躲开命运的轨迹，仍旧成为了食死徒。

伏地魔那双狭长猩红的眼睛看着他们，缓缓开口：“恭喜你们，我的孩子。你们顺利完成了你们的学业，并来到这里，真正为我效力。”

西维亚和雷古勒斯齐齐弯下腰，以示这是他们的本分。贝拉特里克斯这次倒没有从鼻子里哼气，很有可能是因为里边有她欣赏的堂弟雷古勒斯，西维亚可不配在她这里得到这样的待遇。即便她们已经共事了三年，但是每次见面，她们还是互相看不顺眼，甚至是针锋相对。

——这种针锋相对，在去年冬天贝拉特里克斯意图阻碍雷古勒斯和艾格订婚时，更是上升到了如果不是纳西莎在中间调节就要白热化的程度。

“来看看我们的新朋友吧，”伏地魔仿佛没有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不愉快，“小巴蒂·克劳奇。他于两年前加入了我们，已经在许多事上，充分证明了他的忠心。”

“小巴蒂·克劳奇？”西维亚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就好像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转瞬她笑起来，嘴角勾起的弧度玩味至极：“可是主人，他的父亲克劳奇可是我们行动中的最大障碍之一，他真的可靠吗？”

“我已经说过，小巴蒂在许多事上都证明了他的忠心。“伏地魔的声音暗含警告，西维亚无所谓地耸了下肩。

雷古勒斯倒是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向小巴蒂点了点头。

对于雷古勒斯这种无异于“投敌”的行为，西维亚不满地看了雷古勒斯一眼。他不是不知道她和小巴蒂之间的恩怨纠葛，可他居然还和小巴蒂打招呼？不过，他要打就打吧，至于她自己——西维亚抱起双肘，面无表情。宁可把某人当成空气。

无疑，这是一种很孩子气的行为，奈何这也是西维亚要在伏地魔面前展现的。她就算孩子气也孩子气地理所应当。

只是……

西维亚忍不住奇怪，小巴蒂在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怎么还会加入食死徒？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淡黄色头发的少年，他的样子与她料想的差不了多少，只是少了学生时代的困倦，变得神采奕奕。这么说，重新加入食死徒才是治疗他嗜睡症的最好办法？他终于找到能让他打起精神的事了？

西维亚嘲讽地想，并且不得不为此垂下长长的眼睫，才能掩下眼中即将翻涌起的愤怒。

是的，她还在为那一天的矛盾生气。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不是吗？哪怕西维亚这些年决意不去想这些事，她也没办法否认小巴蒂对自己造成的影响。明明是他找人偷拍自己，明明是他把她赶出寝室，他却连一句道歉，一句解释也没有维拉眼镜妹，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现在更是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天知道西维亚有多手痒痒地想一拳打在这个混球的眼睛上！

她原本打算听他怎么说的，不是吗？可他做的是什么？把她关在了门外！

“费迪南德潜逃，这很让我生气。“伏地魔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西维亚，你能为我将他抓回来吗？”

西维亚的怒气刺啦一下灭了，满脑子都是伏地魔的声音。黑魔王口中的费迪南德，正是中枢元老级的食死徒之一，与怀亚特同量级的人物。不过，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限下的费迪南德，只是一个背叛黑魔王的逃犯。

西维亚当然愿意为黑魔王抓回费迪南德，只是在此之前，她有一个小小的疑惑，那就是如果她在追捕的过程中失手将费迪南德杀死了怎么办？她以前不是没有做过这种太过头的事。

对此，贝拉特里克斯照例一声不以为意的哼笑打断了她的话，并在所有人看过来时，轻蔑地说：“失手杀死费迪南德？普林斯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信。”

西维亚冷笑，反唇相讥：“比不起贝拉你，毕竟我迄今为止对于主人布置下来的任务还从未失手过。而且——就算费迪南德强大又怎么样，我的黑魔法是主人亲手教出来的。难道你认为我会比一个叛徒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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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

而且是带着超多存稿回来哒！

感谢这段时间给『Star』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守望金飞贼的狐狸 30瓶；viper 6瓶；妹扣哥你好 5瓶；viper 1瓶。

向小可爱们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