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民族乐团元宵音乐会
文 | 张听雨
从未在元宵节这天听过音乐会,记忆中这天一般看灯、散步龙舞音乐制作网,和家人团聚。年节间的音乐会总觉得多是应景之作——无足观者。2月26日正月十五,指挥家张鸣率北京民族乐团在国家大剧院上演元宵音乐会,因对曲目略感兴趣,便和家人一起去音乐厅过元宵节,想不到曲目的安排与演奏皆有意趣。
表演艺术家推动艺术形式的发展,这一普遍的现象在民乐指挥与民族管弦乐艺术之间体现得最为明显。这次音乐会选择了两位民乐指挥家改编的作品,分别为出生于南方的王甫建改编的北方风格的《大秧歌》,以及出生于北方的阎惠昌改编的南方韵味的《良宵》。指挥家的编配多着墨于色彩,《大秧歌》中锣鼓喧天,吹管高唱;《良宵》中以点带线,将弹拨与弓弦乐器搭配出粼粼波光之色。两首作品的风格可视作当晚音乐会曲目风格的缩影——缓急有度,南腔北调。
《中轴》之“坛根儿情”是音乐会中“北调”的代表。近年来关注北京民族乐团,主要由于他们的委约创作与系列制作有文化趣味而少文化媚俗。吴延作曲的这一乐章于和声交替间丰富音色,北京音调用的并不生硬。乐队中笙的旋律演奏得尤为精彩,指挥家张鸣善于营造“抒情的高潮”,在这部作品疏朗宏阔的高潮中得以发挥优势。美中不足的是,乐队衔接段落如再自然一些会更好。
民乐演奏家介入创作是民乐中保存较好的传统。在音乐学院中,作曲系不少的校内委约来自民乐系,更有许多民乐演奏家学习、尝试作曲。本场音乐会中,笛箫演奏家张维良创作的笛子与乐队的《梦境》、二胡演奏家陈军编曲的《贺新春》皆是出自演奏家之手。张维良近年来的笛箫乐团办得很好,算是真正以演奏推动严肃音乐发展的成功实践。《梦境》的优点在于,没有陷入演奏家的创作误区——极“演奏技巧”之能事而忽略“音乐发展的技巧”,而是使用昆曲素材,着力营造梦境之缥缈。不过受专业所囿,乐队部分的写作与整体音乐的发展听起来仍略显单薄。
徐昌俊的音乐中总能感受到作曲家对中国武侠精神的向往,他早期的名作《剑器》、这次音乐会上的《龙舞》都有着浓厚的侠义情怀。民族打击乐创作是他的另一特色,从《龙舞》到去年年底首演的《节日狂想2020》都有大段打击乐声部竞奏的使用。北京民族乐团的打击乐在演奏中的生龙活虎之势,令我感喟于民乐演奏家发自内心的投入。
音乐会上演的几部作品都是民族管弦乐的经典,对于这样的作品在评价上宜更多聚焦于演绎方面。赵季平的《大宅门写意》之“卢沟晓月”,乐团在张鸣的调控下表现出出色的平衡,几处情绪的推进有条不紊,结尾几种乐器独奏衔接得渐慢自然且腔调极富韵味。关乃忠的二胡协奏曲《追梦京华》之“除夕”中宋飞的演奏刀劈斧砍,颇具气势。对于刘文金《我的祖国》中几处处理令我并不满足:在引子后“一条大河”主题进入时,缺少对二胡与大提琴卡农线条对话感的发掘,其后的渐慢也显得有些匆忙与生硬,不知如此是否与这部名曲的“演奏过度”有关。
这是我第一次听张鸣的音乐会,他的指挥技巧准确,几处先入与分割拍都使用得流畅而自然。在民乐指挥中,能有效地在乐队平衡与歌唱性上有很好的把握,实属不易。不过在部分音乐的高潮处显得过于抒情化,未能让乐队完全释放。
返场的《红楼梦》之“上元节”和《花好月圆》是料想之中的返场曲目,在聆听中我注意到北京民族乐团的西洋弦乐声部,并想起了过去令我久难忘怀的一桩往事。民乐团中的大提琴、低音提琴总被视为不如交响乐团,而这支乐团的低音弦乐在音乐会的几处旋律片段都表现出很高的水准。忆及前几年的一个中秋节为北京电视台的中秋音乐会作导播,由北京民族乐团演奏《红楼梦》专场。演出前我在候场大厅看谱子,乐团的一位演奏大提琴的老者在我身后拉巴赫的“无伴奏”,夜晚的月光照到演奏者和琴上,老人表情的沉静与音乐的句法修养令我久难忘怀龙舞音乐制作网,琴音甚至不逊于听到的许多唱片版本。同样是赏月的节日,发出同样的感慨,我在这次音乐会中并未再看到这位老者,倒是真切领略了整个声部的水平。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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