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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艺吧楠楠 奸商出任务(上):犀利弃妃  第10页    作者:千寻

“是我亲手破坏坜熙心中那块纯净爱情,他怎能不恼我、恨我?”

“那女子要我好好对待坜熙,说我已经负了务熙,万万不可再负坜熙,她要我承诺,用所有、所有的力气来爱坜熙,无论他是否待我冷漠,是否无视于我,我只能对他专心专情。”

“呵,真是好笑,相信吗?她竟也是那个说亚当夏娃故事,安慰务熙的小宫女,是我衷心欣赏、喜欢,想同她交上朋友的女子呐。”

“那样好的女子,怎能怨坜熙爱上她?如果我是男人,怕是也要爱上——”

“丧礼过后,坜熙大醉三日不上朝堂。我允了那女子的话,一心一言为他周全,我上报父皇,太子殇,坜熙大恸,急病凶猛,皇上感念他手足情深,为他加官进爵。”

“我尽其所能,温柔相待,但换得的是他的冷漠,不久他恢复正常,却在外头网罗女子,一个个带进府邸,原以为他是想气我、呕我,后来见过那些女子后,我才明白,陆茵雅呐,便是让他气上的本事都没有,他从来、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那场大婚,纯粹是我自己的幻想。爱情?幸福?美满?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当根好肋骨?都是笑话一场。”她越讲越觉得好笑。

“他带女子进府的事传开了,有人说我无德、有人传我是恶妇,有人说陆府千金的才情是言过其实。”

太子死去,坜熙成为皇上最倚重的人物,为消灭这些谣言,皇帝又赐下一门婚事,御史大人的掌上明珠——涂诗诗。”

“我以为坜熙会拒绝呢,以为他会痛恨起天底下的名门千金,可令人意外的,他非但同意了,还把我迁移到目前所住的院落,光明正大让涂诗诗进入主屋,他亲手张罗大婚事宜,他的快乐看在我眼底,就像把利刃深深地凌迟着我,好几次我想,也许死了,眼不见为净,会教自己舒服快意些。”

“直到涂诗诗嫁进门那天,我终于明白了坜熙的乐意与偏心,因为她和所有坜熙带进府的女人一样,都有一张和那女子相似的脸庞。”坜熙的乐意狠狠地在她心头再刺上一刀,她想起那日、想起瑜妃,也想起那个残忍到让她痛不欲生的事实——坜熙与涂诗诗大婚前,瑜妃娘娘召她入宫,她心有疑惧,以为母妃要埋怨自己治家无力,责备她无全心服侍,以至坜熙风流在外,坏了名声。

她一步一步缓行,垂着头,心想,这台阶永远走不到底便好了。

日光照在她的背脊上,隐约有种毛躁的热和不安刺刺的痒着,突然间,她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抬起手,挡去眼前白花花的日光,望向远处那片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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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当时坜熙没救下自己,今日,他是否会得偿所愿?倘若她没走过那劫,是否两人的命运就此错开,再无交集?倘若她从来没有爱上过坜熙,是不是,没了嫉妒、多了贤德与包容,这个正妃,她可以当得更自在惬意?

“王妃,娘娘在等您呢。”太监轻声唤她,她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进入大殿,瑜妃见着她,什么话都没多说,几个快步上前,便紧紧搂住她,柔声在她耳畔说道:“对不起。”短短三个字,像柄大斧头,剖开她的胸腹,那些憋着、压着,不能说出口的委屈,就这样子给劈出大洞,来不及出声,酸楚便争先恐后涌出。

泪水像大雨,一串一串不止息,她垂下头,任它们在裙子间晕出一片湿。

“对不起,我不该同意坜熙娶你的,明知他心底只有初蕾(楠楠)丫头,娶了你,根本无法带给你幸福。”她仰起脸,泪水凝在腮边,原来坜熙的心事,母妃全数知道!

“这孩子太固执,他一心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他竟去求得皇上亲口承诺,待迎你入门之后,便可随心所欲娶他想要的女子为侧妃。我心知初蕾丫头身分低贱,若不这么做,他无法为她争得名分——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比谁都清楚,可却没料到情况会演变成现在这步田地——”后面的话,半句都听不进去了,她茫然地望向殿外,明明是晴朗的好天气呵,她怎会感觉寒风阵阵,全身骨头瑟瑟地寒了起来,怎会听见雷雨交加的声音,感觉雨水将她泡成落汤鸡?

原来、原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舞艺吧楠楠,坜熙才看不上陆家势力,那个皇后预言于他不过儿戏,之所以没拒绝迎娶,只为拿她当一步早棋。

障眼法呵,她心心念念、期待多时的婚礼,只是为了周全他心底爱情的障眼法。

陆茵雅,你什么都不是,你的存在只是为了成全别人的爱,无权成全自己!她在心底对自己咆哮。

终于弄清楚了,难怪小婉不过几句多言,便被削去舌头、手臂,难怪他亲手布置楠楠的新屋,却把喜房交给下人,难怪楠楠离去,他搬进书房、连表面工夫都不愿做了,难怪他新婚夜里——好吧,把帐全算到她头上,是她的错,一颗棋子不该摆布他的爱情:是她的错,她没认清自己的存在定义;是她的错,她不知道在爱情中,不被爱的那个,即便是霸住正妃位置,也是永远的路人——真是的,好悲伤的恍然大悟——她忍不住笑、也忍不住泪,她笑着抹去不停落下的泪水,她笑着对着瑜妃不停、不停摇头。

“不公平呵,母妃——”只吐出六个字,她再也挤不出任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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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心到底要伤到什么程度才会碎去?她以为一次次的认清,已经磨得她再无喜辱,没想到知道最后一点真想,却还是很痛。

她曾自问,要委曲求全到什么檬的境地,才能让坜熙心平?

现在弄清楚了,不可能,因为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追不回过去光阴,还不起他一段爱情,所以她与坜熙——从踏入花轿那刻起,便注定了一出名为陆茵雅的悲剧——黎慕华拿起纸张,放到她眼前,唤回她的心神。

“人总是在下一个转弯,才看得见新方向,死亡是最怯懦的方式,它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她明白婆婆是在安慰自己,微微闭目,手指揉压着额际。

心痛着,她却不能大哭大叫,血涌到心尖上,随着岁月凝结成鲜红的血痂,如珊瑚一般光华,旁人见了,只看见它火红美艳,殊不知那是多少的委屈哀怨凝结而成。

他再次拿起毛笔,决定证实心底怀疑,他颤巍巍地在纸上写下,“告诉我,那名女子的姓名。”陆茵雅接过笔,带着些许哀愁,在纸上写下令她心痛的名字——简郁楠、楠楠。

丙然——他没猜错,难怪他总觉得那些女子的眉目很熟悉,难怪茵雅说那女子的行事态度、看事观点,与这个时代女人截然不同,那是因为,简郁楠和自己一样,都是穿越人。

所以她会用奇怪的言论说服人,会拿亚当夏娃安慰失恋男人,也因此深深吸引众皇子的爱恋。

总算弄明白了,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弟弟的妻子简郁楠有种莫名情结,为什么他对同类女人总是抱着浓厚兴趣,前世影响着雅雅同时,也影响了他。

望着茵雅的哀戚,他有满腹抱歉。

不管是不是前辈子,是他把她天真浪漫的情怀谋杀殆尽,是他让她变成连自己都讨厌的坏女人,是他让她陷入一个无法脱身的痛苦婚姻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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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动地抱住茵雅,手臂微颤,可惜他无法说话,不然他要告诉她,他有多抱歉。

他在心底咒骂龙坜熙,他怎么可以那么自私,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另一个女人的幸福,他怎么可以无视她的感情?无视她的悲凄?

陆茵雅缓缓吞下喉间哽咽,再次告诉自己,过去了,全过去了,那些过去再也影响不了她,充其量,它不过是个故事,一个已经远离自己的故事,她得学着云淡风轻,下回再同人讲起这些,她要像讲别人的故事那般,无情无绪。

深吸气,她努力恢复平静,推开婆婆,握住她苍老干瘦的手,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婆婆,没关系,最苦、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母妃时常给我写信,她一次次劝我,于男女情事看开、看淡,缘分本是天注定,强求无益。”

““可不是吗,古今多少痴女子,下场如何结局如何?舍情弃爱,丢了爱情,还有亲情、还有友情,多少人凭藉着这些活下去,我自然可以和他们一样,平平淡淡过一生。”

“我弄明白啦,强扭的瓜不甜,别人爱争就由她们争去,我要让自己过得舒心惬意才对得起自己,现在又有婆婆陪我,未来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快乐。”这种日子谁会舒心惬意?哪个女人不想有人疼惜、有人专心?谁规定她只能凭藉友情、亲情活下去?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她要说:“他对我的怨恨,要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走到尽头?”那个龙坜熙够狠、够绝,她已经退到舞台下,他却连平淡的日子都不允许她过,夸她聪慧、夸她舞艺高超,目的不过是将她推到最前面,任凭那群女人再折腾她一回。

如果今生可以杀死前世,而不会改变任何轮回或历史,他乐意这样做。

望着黎慕华忿忿不平的表情,她柔声道:“婆婆,别气了,我明白你心疼茵雅,但人生总有无奈,无论如何,我还是陆丞相的千金,她们再强再恨,也撼动不了我的位置,顶多咆哮几声,制造点小事件,总之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不定哪日,坜熙真让我当上皇后、母仪天下呢。”话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那颗心,早已死绝,那盼头,早已不存希望,她只想安安分分当这个有名无实的王妃,继续为坜熙争取陆家的支持、为陆家争取一份希望,直到——黑白无常来迎她进入幽冥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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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茵雅的院落里果真闹腾了数日,每天总有人藉事来访,有冷嘲热讽的,有表态支持的,不管是哪一种,陆茵雅还是三言两语、避重就轻,把人给打发了去。

直到王爷依旧决定领涂诗诗进宫的消息传出,她才又重得安宁。

这日,陆茵雅和黎慕华又就着一张桌子在解题,题越做越难,花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回解出答案后,陆茵雅也更倍感成就。

西下的阳光从窗口斜斜射进几道金光,微凉的夜风阵阵吹来,她盯着纸张上的字句,而黎慕华盯着她的脸庞。

这几日,他老想着同样的事——他该怎么做?

虽然她口口声声看淡情爱,口口声声缘分强求不得,虽然她总说不必与他人争宠、斗心计的日子,惬意极了——可她眉宇间的忧虑勉强呢?

没有女人会因为丈夫的冷落而感到惬意,她只是骄傲着、否认着,以为否认过千百次,就真的会不寂寞。

凝视着她,无数的抱歉在心底堆积,如果他不出现呢?她是不是要一辈子抑郁寡欢,是不是要对爱情、对婚姻、对男人彻底失望,是不是要在未来几世的轮回里,恐惧男人、拒绝爱情?

屋内的宁静被一声刻意造作的叫唤声给破坏殆尽,他与茵雅同时抬头。

“姊姊真闲情逸致呢。”涂诗诗示威似地走进屋内,这院里没有任何下人拦住她,因她没把王妃看在眼里,对茵雅的下人,要打便打、要骂便骂,茵雅看不过眼,便下了道命令,往后涂诗诗来访,任她自由来去。

陆茵雅悄悄叹气,不都该出门进宫了,哪还有闲空往她院里绕一圈?想得到她的羡慕眼光?免了吧,她还不至于为这种事情心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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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还在研究那些伤脑筋的东西吗?别费心思了,那日王爷不过是随口说说,怎会对这些雕虫小技上心,姊姊想仰仗它们挽回王爷的宠爱,怕是有些难呢。”涂诗诗进屋,后头跟随几名女子,都是和她有着相似脸孔的侍妾们,她们看好戏似地盯着两人瞧,深怕遗漏哪号表情似的。

茵雅笑望她的精心打扮,她身穿一袭粉色金丝银线绣成的孔雀上衣,下面是一袭桃红绣百花争艳长裙,衣服外罩一层浅金流彩纱衣,裙子下摆处缀着密密的金珠,每走一步便发出清脆撞击。

她头上梳了个繁复华丽的鹿髻,饰以玉兰纹珐琅彩头钗,鎏金花托包镶橄榄形阳绿翡翠长簪,簪顶垂下条条金流苏,底端缀着菱形红宝石,身子一动,便是满室流光溢彩,指问戴着一枚雕着千层牡丹的和阗籽玉,脸上画了个精致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富丽高贵。

“妹妹打扮得真美,要准备进宫了不是,怎还有空往姊姊这里转转。”

“哪里是有空呐,妹妹是特意走这么一趟的,我担心姊姊空等,担心姊姊还痴心妄想着王爷会记起饱读诗书、舞艺绝伦的姊姊,临时改变主意想带姊姊进宫呢。”茵雅不愿回答,只想等涂诗诗自觉无趣,赶紧离开,没想到偏有那种爱生事的,横插入一句。

“原来侧妃是好心呐,我们全都猜错了呢,还以为侧妃是特意过来向王妃姊姊商借那袭正红色缁凤舞九天轻罗锦衣充门面呢。”说话的是倩倩,倩倩虽出身青楼,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学问比起涂诗诗还高上那么几分,因此一群侍妾当中,涂诗诗最讨厌她。

几句话顶得涂诗诗脸色大变,她霍地转头,幽深目光有如淬毒的利刃,笔直射向倩倩,咬牙切齿间,她秀丽容貌扭曲晦暗,她想也不想,抬起下巴,手一扬,一巴掌往倩倩挥去。

事情来得突然,倩倩竟来不及闪避,清亮的声响后,她脸上留下一个鲜红掌印舞艺吧楠楠,瞬地,她的脸颊高高肿起,而嘴角处有一丝鲜血缓缓滑下。

“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在说话呢,原来不过是一名青楼妓女,不简单嘛,小小妓女也知道正红色缁凤舞九天轻罗锦衣。”涂诗诗那巴掌是用尽全力打的,手掌心正火辣辣地疼痛着。

正红色衣裳只有正妃才有资格穿,即便王爷怎么偏宠,于礼于制,她都不能越过陆茵雅,这口气,她早已吞咽不下,陆茵雅不过是个王爷不闻不问的弃妃,不过是占着娘家余感的女人,凭什么就是越她一级!

涂诗诗怒视那群侍妾,歹毒而怨恨的目光射得众人纷纷垂目不敢言,但倩倩不低头,诗诗口口声声的妓女,惹恼了她。

没错,她是妓女,可除了一对能干的爹娘以外,涂诗诗哪里赢得过她。

陆茵雅叹气,不得不出头缓场。“妹妹别生气,还是早点出门吧,免得误了时辰。”

“怎么,妹妹身为侧妃动不了姊姊,难道连几个不上台面的小妾,也没资格管教?”话说到这上头,已是半点余地不留,涂诗诗豁出去了,怒目一转,满目恨意转嫁到陆茵雅身上,她比谁都清楚,除非陆茵雅不在,否则她永远无法被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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