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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奕迅:在这个世界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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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SLIFE”演唱会南昌站

一、相遇:老天爷待我们不薄

7月9号离现在有7天了,7天来,脑海里一句话挥之不去:“老天爷待我们——不薄。”

话是陈奕迅说的。快到尾声,站在舞台中央,陈奕迅穿着洁白的背心,洁白的长裤,用洁白的毛巾,擦去一脸的汗水,卷发一缕挂在额前左侧。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强不弱,不疾不徐,浑厚的,明朗的,虔诚的,温柔的,天然的,木质的,带点儿苍凉。你忽然间就雨湿了眼帘。

鲍鹏山写《庄子:在我们无路可走的时候》,他说:

当一种美,美得让我们无所适从时,我们就会意识到自身的局限。“山阴道上,目不暇接”之时,我们不就能体验到我们渺小的心智与有限的感官无福消受这天赐的过多福祉吗?读庄子,我们往往被庄子拨弄得手足无措,有时只好手之舞之,足之蹈之。除此,我们还能有什么方式来表达我们内心的感动?

2016“'SLIFE”演唱会南昌站,听陈奕迅,我们被拨弄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说不出有多么感动。炎炎夏夜热舞派林夕,老天爷待我们不薄。

他是庄子吗?当然不是。庄子槁项黄馘,他却人称“胖子”。可是一走进演唱会场馆,看到悬在半空中的巨幅广告,灰黑的底调,嫩绿的主色,一个男人高昂着头颅,我还是产生了幻觉:一轮孤月之下一颗孤独的树,这是一种不可企及的妩媚。

他是陈奕迅。

林夕写的歌 林夕吧_热舞派列_热舞派林夕

蔡康永说:如果你喜欢了一位偶像,请你一定要去看一场他的演唱会。亲自去,要亲眼看看他,好好看看他。

经过十三年的等待,终于等来了机会。2016年5月13日,大麦网售卖陈奕迅演唱会南昌站的第一天,我抢到了内场甲二区的票,那个高兴啊,就差哼婚礼进行曲了,“当当当当……”我在朋友圈写:日子飞逝吧飞逝吧飞逝吧!陈奕迅,我要怀着怎样的心境穿着怎样的衣服去见你?

小婕评论调戏说“不如什么都不穿”。谁也不曾料到陈奕迅会在演唱会第二天的微博上写“决定了下一次再来就不穿衣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7月9号我们6点11分进场,发上戴了美丽的粉色蝴蝶结头饰,臂上锁骨上贴了大红色Eason的名。天空还很亮堂,坐在位子上,仰视偌大的舞台巨幅的宣传画,画上的人君临天下,却又异样孤独。

古龙写萧十一郎:

他这一生永远都是“局外人”,永远都是孤独的,有时他真觉得累得很,但却从不敢休息。

因为人生就像是条鞭子,永远不停地在后面鞭打着他,要他往前面走,要他去找寻,但又从不肯告诉他能找到什么……

他只有不停地往前走,总希望能遇到一些很不平凡的事,否则,这段人生的旅途岂非太无趣?

陈奕迅,他是这样的吗?

人们说他“表面上包裹着深情,骨子里透着鬼马”。

人们说他“任性搞笑,轻微精神病,唱歌却能唱到人的心坎里”。

人们说他“有特别的声线,或妙趣横生,会深情款款,或耐人寻味,或歇斯底里”。

人们说他“可爱到极致,帅到想壁咚”。

人们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卷毛”。

人们叫他“歌神”。

我在椅子上坐着,沉默着,我知道,马上,这里就有一场狂欢——他,将不再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一个图像,一种声音;终于,可以不用搜索,可以好好看一看他了。

终于可以,在这个世界相遇。

热舞派林夕_林夕写的歌 林夕吧_热舞派列

二、歌唱:绚烂如电,虚幻如雾

据说,此次演唱会的内容由陈奕迅钦定,曲目是从他400多首歌中特别挑出来的,与生命有关的作品,希望听众可以透过他的歌唱,用心感受及体会生命中发生的每件小事之影响力及重要性,并投放多一些情怀发觉人生不同的意义。正如他所言:能够感动大家,就是我的LIFE。

8:01,音乐响起,灯光流淌深海的蓝,乐手们齐齐双手举过头顶击掌,全场欢呼。在流动的蓝色海洋里,陈奕迅在水一方,一袭灰蓝长衫加身,一头蓬松卷发梳后,一把白色吉他在手,没有闭眼,没有寒暄,他唱:

天色将晚

在我看着你的眼里色彩斑斓

有人装作善良

正在靠近你的身旁

……

阳光多灿烂

可我的自由行驶得缓慢

欲望难躲闪

我终于还是失去了判断

……

轻轻起跳,悠悠摇摆,盈盈浅笑,闲闲吟唱,转轴拨弦,动人心魄,他在唱《娱乐天空》 (2014年发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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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2,移动T台开始旋转,缓缓滑入内场前区上空。尖叫声直冲云霄。陈奕迅唱着歌走到T台最前端,双手从胸前伸向人群,平展摇摆,仿佛触在你的头顶,划过你的发梢,或者拂过你的面颊,抚过你的胸口。大屏上出现一个细节,他的左手沿着自己的唇部抹了一圈,我分明看到两行泪水淌下。那是他的感动,还是他的心酸?没有人知道。他在唱《淘汰》 (2007年发行) :

我说了所有的谎

你全都相信

简单的我爱你

你却老不信

……

情歌的词何必押韵

就算我是k歌之王

也不见得把爱情唱得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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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第一次大合唱形成,“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那意境原来可以在一场演唱会里感知!是否爱情在每个人的心上,都曾留下伤痕?我眼前出现MV中陈奕迅在一条笔直的路上不停奔跑的背影。

8:16,记忆定格。那恐怕是我今生离陈奕迅最近的节点。伸展台终于转到了我的眼前。在我头顶不足3米的上空,你正在唱“我却得到你安慰的淘汰”,右手握着话筒,左手像身侧展开,然后朝向人群微笑。那个你不再遥远,不再凝固,不再是传说。

前一秒还在狂呼的我突然安静下来,我要好好地看你几眼,你是生命是汗液是呼吸,你是暖是光是魂魄,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我欢喜地呼吸,如大造化有知,送一度你的体温或许,若你目光有炬,瞥一眼我的痴心可能?

热舞派林夕_热舞派列_林夕写的歌 林夕吧

你唱过:每条大鱼,都会相遇;每一个人,都会重聚。

《诗经》里有个舞师,在卫国宫廷舞蹈,时而雄壮勇猛,时而优雅雍容,让一个宫廷女子心驰神往,却不能倾诉,只好独白: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深切慕悦,刻骨相思。那又怎样?有缘时好好看看吧,那就好了。

当你再度唱起那句“我却得到你安慰的淘汰”时,T台已载你回到原点。聚光灯下,你衣袂飘飘,风仪落落。你是众目之神,万人之恋。

我们就这样,在这个世界相遇。

8:23,全场第二次大合唱,《好久不见》 (2007年发行) 、《不如不见》 (2006年发行) 。

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

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

即使再见面

成熟的表演

不如不见

……

陈奕迅唱得淡定落寞,喃喃说着的是生命里爱情中常人都可记起的刹那,那些迅即生长的渴望和度秒如年的尴尬。“中间隔着那十年,我想见的笑脸,只有怀念。”《东邪西毒》里说“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谁都可在心间暗问:嘿,你还好吗?多年不见。

8:30,等不及你牵回思念,陈奕迅已经在自弹自唱《四季圈》 (2014年发行) 。

秋天走了,你的声音用旧了

冬天走了,贪玩的孩子长大了

春天走了,谁的眼泪停不下

夏天走了,谁吧球鞋跑掉了

……

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空灵得可以飞翔着,贴向毛孔,划破皮肤,拨动心弦。当质朴的木吉他像听话的孩子呼应着母亲的呼唤,你能做的就只有洗耳恭听,或者泪如雨下。生命里只有悲喜,再无其他。成长中那么多辛苦,忘了吧!不去想明天的早餐,后天的升职,或者许久以后的存款。就这一刻,忘了,全都忘了吧。“我们唱着歌,陪日子慢慢过;我们唱着歌,等明天说什么”。

林夕说:我将我对感情提升以后的领悟给了王菲,把一些比较切身的经历给了杨千嬅,把人生的道理一些说教的东西都给了陈奕迅。

所以,我们才有幸受教。

忽然间,音乐中止,他从舞台上消失。

8:35,陈奕迅再次出现,全场欢呼。这一次,他戴着面具半遮脸,穿着闪亮的星星服装,从背后左右各伸出一个角,我无端地想起韩星李东旭饰演的钢铁人——那个可怜的缺爱的没有安全感的英俊男人朱弘斌。

林夕写的歌 林夕吧_热舞派林夕_热舞派列

他唱《不如承诺来得简单》 (2014年发行) ,《浮城》 (2005年发行) ,《我们都寂寞》 (2003年发行) 。

一个人寂寞

两个人寂寞

可能我我不知道拥有什么

而我又缺少什么

我害怕什么

……

他摘下面具,铠甲光芒四射,衬得神情越发落寞。某个瞬间,他的声音高亢嘹亮,响遏行云。我又想起萧郎。

《萧十一郎》第七章写:

萧十一郎嘴里在低低哼着一支歌,那曲调就像是关外草原上的牧歌,苍凉悲壮中却又带着几分忧郁寂寞。

每当他哼这首歌的时候,他心情总是不太好的。他对自己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从不愿意做呆子。

夜色并不凄凉,因为天上的星光很灿烂,草丛中不时传来秋虫的低鸣,却衬得天地间分外静寂。

这种时候,他总是会想起许多不该想的事,他会想起自己的身世,会想起他这一生中的遭遇。

第十章又写:

风,从四面八方漏进来,火焰直在闪动,有个人正身着双手在烤火,嘴里低低地哼着一支歌。

但他嘴里哼的那支歌,曲调却说不出的苍凉,说不出的萧索,说不出的寂寞,和他这个人完全不相称。

8:51,在渺想中回过神,曲风已经大变。舞台升起,将陈奕迅托在半空,换了一套黑白色的行头,像是卫衣套装。他在唱《闪》(2014年发行)。他唱得那样无所谓,那样漫不经心,可是依然动人。歌词里是艺人的生活,明星的无奈,令人想起机场里那一张张被围困着的黑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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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变色龙》 (2007年发行) ,《2001太空漫游》 (2001年发行) 。十分钟劲歌热舞,和一群边跳边唱,在舞台上疯狂奔跑,音乐一声声锤击人的耳膜和心脏。我不明白何以有人在媒体上指责陈奕迅内地演唱会不尽力。燥热的夏季热舞派林夕,火炉般的南昌,我看到的是他身着严严实实的厚重的舞台装,跳到全身湿透、汗如雨下。动作干净有力,舞姿调皮潇洒,眼神凌厉如剑,毫无懈怠疲沓之感,呈现的是超炫的专业技艺和超人的艺术精神。

(不要再黑陈奕迅啦!)

9:01,热舞过后,再次开启慢歌模式。半个小时里,我们享受到一首首走心的歌,《多少》 (2009年发行) ,《可以了》 (2014年发行) ,《爱情转移》 (2007年发行) ,《富士山下》 (2006年发行) ,然后是《沙龙》 (2009年发行) 。

全场等三次掀起万人合唱的狂潮:

留住温度速度

温柔和愤怒

凝住今日怎样好

捉紧生命浓度

坦白流露感情和态度

停下时光静止衰老

……

音乐话剧诗词和舞蹈

揉合生命千样好

摄入相部

绚烂如电虚幻如雾

哀愁和仰慕

……

这首歌,让你想起老照片,想起生命中最温暖的时光:

登高峰一秒得奖一秒

再破纪录的一秒

港湾晚灯山顶破晓

摘下怀念记住美妙

升职那刻新婚那朝

成为父母的一秒……

陈奕迅唱着它,一肌一容,尽态极妍,蓝色丝缕廓形大衣令人惊艳。让我想起苏轼冬季在赤壁崖下,江上舟中,半夜梦见的那只飞鸿。

热舞派列_林夕写的歌 林夕吧_热舞派林夕

人影倏忽不见,小提琴响起。

9:30,舞台后方中央亮起巨大的冠式笼子,发出万道金光。已而“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陈奕迅身披黑色斗篷,深帽遮颜,从笼子里迈出脚步,仿佛修炼多年的武士得道成仙终于出关。他从舞台高处沿着滑梯缓步下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然而,还是有一个瞬间,他趔趄着,身形矮了下去。我揪着心狂喊。但他的歌声却未停止,很快,似乎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站稳,迈步。在黄昏色异彩的光圈里,我们听他唱《》 (2010年发行) ,《时代巨轮》 (2007年发行) ,《结束开始》 (2001年发行) ,《怕死》 (2005年发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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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歌我不熟悉,然而舞台呈现出巨大的科技魅力,灯光,布景,吊顶设计,豪华而绚烂,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吊顶上悬下一个倒立的人,和陈奕迅迈着相同节奏的舞步,仿佛是陈奕迅在天空中的倒影。我们因强烈的视觉冲击而振奋不已。还有布景上陈奕迅由年轻变换到老的容颜,令人耳目一新,着实有趣。

有趣——这恐怕正是陈奕迅要借这一组歌告诉我们的。“无涯地唱唱唱唱我恐怕,毕竟这是我的宿命”,在时代的洪流里,在无奈的宿命中,找不到乐趣,该怎样过一生?

9:41,再出来时,陈奕迅穿了一套白色洋装,一束白光笼在他的周围,舞台上有圣洁的气氛弥漫。歌声流淌,他唱《夕阳无限好》 (2005年发行) ,移动舞台缓缓升起,他坐下来,坐在舞台的边缘,任脚下流光溢彩。

多经典的歌后一刹眼已走

缠绵着青葱的山丘转眼变蚁丘

……

夕阳无限好天色已黄昏

本想去凭爱去换最灿烂一生

……

好风景多的是夕阳平常事

然而每天眼见的永远不相似

热舞派林夕_热舞派列_林夕写的歌 林夕吧

歌声缱绻不安,伊人远去多年,人生若干遗憾。懂珍惜此刻才最真。据说,林夕一开始曾是这样写结尾的:

夕阳无限好有幸近黄昏

不必贪错心永远好运

好景有尽惊醒一个人要继续振奋

这样写不也是很好的吗?这“有幸”二字!

天,忽然间就下起雨来,是强台风来了吗?几天后人们笑着传尼伯特忘记了登录密码。可是那天晚上,有一个人在英雄城南昌,像飓风一样。摧枯拉朽。歌迷永远不会忘记,他是陈奕迅。

有人惊呼:下雨啦——但没有人离场。我们站着,开始听陈奕迅吹水,听他唱《我的快乐时代》 (1998年发行) :

让我有个美满旅程

让我记着有多高兴……

10:00,在躺地撒娇,脱下外套,笑完“脱肛”,说完“不薄”之后,他唱起《给你》 (2009年发行) :

可是我相信爱

我信异想才有日会天开

可是爱我相信爱

就算一切都像独白

……

忍耐种种不能忍耐Oh

不怀疑该不该OhWoo

因为我信所以你会存在

……

可是爱我相信爱

就算没对你说

我爱

我爱我爱你会在oh

我爱爱爱爱爱

热舞派列_热舞派林夕_林夕写的歌 林夕吧

这歌声,像在无人的山顶传来。不在现场,你很难想象一个人会有像成千上万个人和在一起的惊人内力。惊涛骇浪。

音符还未落尽,人影惊然逝去。灯光熄灭,阒然无声。台下惊呼“Eason——Eason——”狂喊一浪高过一浪,这样的拼着命的呼喊持续了3分钟,可是却仿佛持续了三年之久……

10:10,千呼万唤始出来。粉衫仔裤,像远行归家的邻居小哥,让你直想迎上去拉他的手说“你终于回来了”。

林夕写的歌 林夕吧_热舞派林夕_热舞派列

他唱《夜空中最亮的星》。

第四次全场大合唱,像浪潮拍打着土地。我回顾场馆,环形观众席上星光熠熠,那是歌迷们自觉打量了电筒。

神降临人间,星星跟着坠落。神说:“谢谢你们的星星!”

10:17,他唱《无人之境》 (2010年发行) (据说这首歌是内地首秀,哇——),然后微笑。

10:22,舞台切回深海,幽蓝神秘。什么也不必说,听吧,你深深爱着的无法抗拒的《十年》 (2003年发行,由这首歌,爱上陈奕迅) :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会是分手

……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

不是为你而流

也为别人而流

有网友说:陈奕迅没有让我不孤独,他只是在我孤独的时候陪我孤独。

唱完最后一遍“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他真的就走了。

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古龙写十一郎,最终让他去了我们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而且不知还能否回来。陈奕迅,何日君再来?

绚烂如电,虚幻如雾,哀愁和仰慕。

我们就这样分离。

微风摇曳,细雨也彷徨。

三、吹水:幻化无方,奇怪迭出

9:41,陈奕迅(在唱《夕阳无限好》,出其不意的,朗声道):你们坐着的些人,会不会觉得很热?很热就站起来吧!

9:51,(唱完《我的快乐时代》,陈奕迅右臂侧绕环运动数圈,做醉酒状,倒地五秒,一跃而起。)

众人(惊呼):Eason——Eason——Eason——

陈:哦,真的很热!

(更衣师迅速当台为他卸下白色外套,露出白色背心和结实臂膀,还有胸肌)

全场(欢呼):脱—掉!脱—掉!脱—掉!——

陈(以一指近唇):嘘——你们派一个代表——好,就她,就她一个人说——

(众人不依不饶,仍旧高呼,这次改为“脱光”)

陈(倾耳听,五秒):你说无人之境,其他人说脱肛——

(一众人大笑)

陈(大笑,恍然领悟):哦——脱光!哈哈哈哈……

陈(边擦汗,边指向舞台左方):啊,这件事有舞台上身材最好的吉他手来做,我还没锻炼出来。不过,要他脱的话,他要加钱的,这很现实。

陈(正色道):好,开玩笑了。谢谢南昌的朋友!今天,还算有点风。

众人:下雨了——

陈(似乎没有听清):老天爷待我们vo——不薄!最后一首歌送给大家。

众人:不要不要——

陈:南昌很热情!

(众人起哄,陈奕迅忽然变了嗓音,尖叫起来)

陈:你想要我怎样——

众人:脱掉脱掉——

陈:你是女生来啦——你这样说话回家怎么跟父母交代?

(众笑,陈奕迅转回正常声音说话)

陈:感谢你们!最后一首歌,《给你》,希望你们能感受到歌词的意思。谢谢,南昌的朋友,谢谢——

10:07,(唱完《给你》,告别)

陈:谢谢南昌的朋友!晚安——

10:10,(安可)

陈:谢谢你们的星星!

(唱《无人之境》前,陈奕迅又玩了一会儿)

陈:大家听不听粤语歌?好了,不是《浮夸》了,意境差不多。满足你的要求,就唱一唱那首歌。啊,好久没唱了。

10:25,玩起忘记歌词的“把戏”,人们嬉笑着配合,大合唱“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

陈(坠落去舞台底下,最后一声,狂呼):谢谢哦!晚安!拜拜!

众人(挥舞荧光棒,有节奏地):伊森伊森伊森伊森,伊森伊森伊森伊森啊——啊——啊——

整个过程中,我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睛会闪烁各种各样的光:狡黠的,深情的,调皮的,挑逗的,悲伤的,庄严的,温柔的,凌厉的,喜悦的,感激的,欣慰的,冷酷的,倔强的,燃烧的,黯淡的,空洞的,幽深的,藐视的,无辜的,乞求的,霸道的。

萧十一郎在书中出场,古龙用的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写法,先写他的歌声,然后就凸显他的眼睛,以后无数次刻意描绘的就是他的歌声和他的眼睛:

床上的人分开两根手指,指缝间就露出一双发亮的眼睛,眼睛里充满了笑意……这人长得的确不算英俊潇洒,但是这双眼睛,这份笑意,却使他看来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的吸引力!(《萧十一郎》第三章)

无法忘记,陈奕迅的眼睛;无法忘记,陈奕迅的歌。

这位天仙才子,他幻化无方,奇怪迭出。他总在一些地方吓着我们,而等我们惊魂甫定,便会发现: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朝暾夕月,落崖惊风。

四、歌单:

1.娱乐天空

2.早开的长途班

3.路一直都在

4.淘汰

5.无条件

6.好久不见/不如不见

7.四季圈

8.不如承诺来的简单

9.浮城

10.我们都寂寞

11.闪

12.变色龙

13.2011太空漫游

14.多少

15.可以了

16.富士山下+爱情转移

17.沙龙

18.

19.时代巨轮

20.结束开始

21.怕死

22.夕阳无限好

23.今日

24.我的快乐时代

25.给你

安可曲目:

26、夜空中最亮的星

27、无人之境

28、十年

五、结束:

我们会重聚的,无论变成什么模样。

2016年7月9日晚8:01—10:27

南昌国际体育中心体育场

甲二区6排42座

遇见陈奕迅

听从心的愿望

写下此篇

7月27日,预祝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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